新华社记者刘旸、刘昕宇

“这就是三人篮球，当有人受伤时，公平竞争的天平开始倾斜。”中国三人女篮主教练许佳敏如此解释这项运动特有的一种“无奈的魅力”。刚刚在维也纳结束的2023国际篮联三人篮球世界杯上，中国队罕见地遭遇了这样的无奈。

4日最后一个比赛日，杀入四强的中国队有两场比赛：半决赛若赢美国队，进决赛争冠；若失利，争铜牌。短短两场10分钟的比赛，接连出现意外，使得原本志在冠军的中国三人女篮不得不遗憾离开，没有带走一枚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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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媒体关注度很高。据国际篮联三人篮球新闻官员透露，许多外国媒体向国际篮联、赛事当地组委会提出希望赛后采访中国球员。

中国队对这场比赛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在3日的四分之一决赛结束后，王丽丽、张芷婷、万济圆、张懿四人连拉伸都顾不上做，围坐在狭小的运动员通道里，目不转睛地看电视里美国队的比赛直播。

作为东京奥运会冠军，美国队这次派出完全不同于奥运会时的阵容，这套阵容中国队从未交手过。张芷婷坦言：“这是一次全新挑战。”面对强敌，中国队开场仅两分钟就“遭遇不测”，首次参加世界杯赛的张懿受伤下场。她尝试重返赛场，却再次跌倒。伤势不允许她继续，体能教练将她背上看台。她关注赛场，胜过自己受伤的膝盖。

三人应战、无法轮转的中国队紧咬比分至10:11，美国队一波9:2攻势没有给中国队翻盘机会。作为上届世界杯铜牌得主，中国队面对老对手澳大利亚队，踏上捍卫季军荣誉之路。

三人打四人胜算如何？万济圆对记者说，在她的三人篮球职业生涯里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尤其是世界大赛的奖牌争夺战中，困难可想而知。

从最后一场比赛前的热身状态看，王丽丽、张芷婷、万济圆神情轻松，甚至还和场边的小朋友互动起来，似乎没有被意外困扰。许佳敏及时调整战术，不纠缠、轻对抗，用最简洁、最高效的方式得分，将有限的体能留给进攻，保证命中率。

姑娘们做到了，比分始终压制对手。三人篮球国家队领队柴文胜大呼惊喜：“没想到她们打得这么出色，教练组布置的战术打法完全执行到位。2打4我们以前都打过，中国队逆境中从来不缺斗志！”

现场的欧洲观众一股脑地倒向支持中国队。

当中国队以20:17领先、距离胜利只差1分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澳大利亚队惠特尔连续命中两个两分球，澳大利亚队以21:20绝杀中国队。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中国球员围住裁判，在技术席旁边反复沟通，认为最后一个两分球存在争议：对手进攻时间已到，应交换球权，中国球员没有防守这次出手，进球应判无效。主裁判与技术裁判经过长时间商议，决定维持原结果，澳大利亚队进球有效。

中国姑娘们难以接受，相拥而泣。她们想过可能会遇到各种问题，即便输球，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本届世界杯上中国队小组赛第一个对手以色列队的球员赛后从看台来到球员通道，安慰沮丧的中国姑娘们。她们不仅折服于中国队的技战术水平，对中国三人女篮永不言弃的精神赞誉有加，甚至提出来愿意协助中国队找裁判组和组委会申诉。

在许佳敏眼中，比球员个人技术统计更重要的是团队胜利，比胜利更重要的是球员战术执行力和在逆境中相互鼓励、挺身而出的精神。

“尽管结果不能更改，但姑娘们这次世界杯表现，每人都值得100分。”许佳敏说，“丽丽一直是外线核心，张懿加入，在丽丽体能需要缓冲时，帮她分担持球位置的压力。圆圆和芷婷是非常出色的内线球员，配合默契、攻防俱佳，懂得如何创造机会，找到对手防守缺口。”

漫长的赛季还未过半，全力拼积分、争取直通巴黎奥运会资格的中国队不会执着于某一两场比赛的得失。运气终究会眷顾一直努力的人们。

5日，中国三人女篮乘机离开维也纳，奔赴法国，备战接下来的女子系列赛。

“目前这套阵容收到比较好的效果，但全年积分赛不可能只靠4位球员完成。我们需要更多球员，产生更多阵容搭配，测试更多组合，球迷会看到更多变化。现在收拾心情，重新出发。”许佳敏说。（刘旸 刘昕宇）